黑塞说

世界是肥皂泡，是歌剧

是欢闹的荒唐

释然之路既不向左

也不向右

它通向自我内心

——

萧伯纳钢笔 本期推荐

灵魂伴侣

胡适在《人生有何意义》里写道，生命本没有意义，你要能给他什么意义，他就有什么意义。与其终日冥想人生有什么意义，不如试用此生做点有意义的事。

有一对夫妇，他们将一生奉献给热爱的事，即便一贫如洗也坚持的几十年如一日地发掘喜欢的艺术作品，最终收藏了5000多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，也成为了彼此的灵魂伴侣。

今天，和萧伯纳钢笔一起来看看这对夫妇的故事， 也许你很难相信世上真有人这样生活，也许你会赞叹这可能就是完美的一生。

01

发掘未成名的大师作品

一贫如洗的艺术收藏家

20世纪90年代，如果你曾在纽约曼哈顿的街头遇到这对老夫妻——赫伯特 • 沃格尔和多萝西 • 沃格尔，或许你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同。

因为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里，如同《欲望都市》一般衣着鲜亮的行人，奢靡的上东区富人比比皆是，而赫伯特和多萝西，是这座城市最不起眼的一对。

他们一个高中没有毕业，在邮政总局分拣邮件，一位倒是拿到了硕士学位，但是嫁给了样貌平凡的快递员，做着图书管理员的工作。仿佛在任何方面，都显得平凡而又窘迫。

但就是这样一对月薪4千美元，其貌不扬，生活节俭，住在老公寓里无儿女也无钱的夫妇，连续10年禅联收藏家榜首，收藏了将近5000幅现代艺术品，被誉为「无产阶级艺术收藏家」。

就连当时的华盛顿国家美术馆馆长，也在听闻这对夫妻的事迹后，无不惊诧的表示：这简直就是奇迹！

他们年收入不足 5W，但他们的收藏却填补了整个艺术圈的空白。

多萝西说，除了动物，艺术是赫伯特唯一的兴趣。于是，从60年代中期开始，他们便开始了收藏艺术品之路。

对于普通的工薪阶层而言，艺术收藏是件遥不可及的事，但他们俩为什么能做到呢？是因为他们单纯只是追逐艺术审美，而不计较市场价值。

在极简艺术和概念创作还不热门，很多极简艺术家们甚至活不下去的时候，他们敲开了艺术家的门，遍访了许多艺术家工作室，寻找自己喜欢的作品。

他们从追求名人作品，也不追捧流量之作，而只是把精力放到专研艺术上来，并在市面上寻找那些感兴趣的画作，当这些艺术家还籍籍无名时收购了他们的众多作品。

艺术作品就是这样，需要收藏者具备极高的审美和修养，以及对艺术的赤诚之心。

那一年，约翰 • 张伯伦还未成名，他的作品还会被清洁阿姨扔掉。就在这时，赫伯特夫妇入手了他们第一件收藏品——张伯伦的雕塑。

后来约翰 • 张伯伦的作品，以三千多万的高价拍出。

当他们喜欢克里斯托夫妇的拼贴画时，这对夫妇还未成为包裹凯旋门的大师，也没有凭借《包裹群岛》成为世界知名艺术家，他们多次登门，多次观摩，但因为囊中羞涩还是买不起，于是艺术家免费把画送给了他们。

赫伯特夫妇郑重其事地表示：我们爱你的才华，并不是贪图你的作品。你们不是要出差半年吗？我们可以给你照顾小猫。

就这样，夫妻俩给克里斯托照顾了半年猫咪，换回了喜爱的拼贴画，而这幅画在艺术家出名后，变得价值连城。

也正是在那一年，极简主义创始人，对整个艺术界造成重要影响的艺术家——索尔 • 勒维特特，还穷得叮当响。

当时，他的作品无人问津，这位日后首屈一指的艺术大师想要放弃创作了。这时候，赫伯特夫妇却敲开了艺术家的大门，购买了他的第一幅作品，并付了远高于作品当时售价的钱。

「那是我第一幅卖出去的作品。爱讲价的他们付了比原价更多的钱，告诉我：请你一定要画下去。」

赫伯特夫妇表示：我们的钱不多，只够买一些灵魂的光。但请用力去燃烧吧！

将近5000幅大师级的作品都是购买于这些大师还未成名之前，填补了整个艺术史的空白。

而支撑这对夫妻的，单纯只是对艺术的热爱而已。

《华盛顿邮报》表示：他们支助了至少二十多位艺术家，他们不是带着功利性在从事艺术收藏，而是全凭热爱在做这件事。

虽然人们常在说，坚持就是力量，但极少有人能真的做到，累积的热爱和时间，的确会变成力量。那些把热爱做到极致的人，都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，最终不知不觉中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。

02

一见如故的灵魂伴侣

贩卖五千件人间浪漫

赫伯特和多萝西，不止是一堆夫妻那么简单，他们彼此理解和支持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灵魂伴侣。

1922年8月16日，赫伯特 • 沃格尔出生，他是一名俄罗斯犹太裔制衣工人的儿子，身高只有一米五，高中没有毕业。他的父亲是一名裁缝，母亲则是家庭主妇。

二战期间，赫伯特曾在美国陆军服役。之后，在美国邮政服务局担任文员。

而出生于1935年的多萝西，父亲是纽约埃尔迈拉的文具商，家境优渥，热爱读书的她，获得了锡拉丘兹大学的学士学位和硕士学位。

在1990年退休前，一直在布鲁克林公共图书馆，担任图书管理员。

两个人第一次相遇后，就确定了恋爱关系。一年后，就走进了婚姻的殿堂。这段婚姻在外人看来，并不算门当户对。但多萝西甘之如饴，因为她看到赫伯特灵魂的光。

赫伯特虽然学历低，但非常热爱学习。他从50年代中期开始，就利用微薄的薪水支撑自己在纽约大学美术学院修读艺术史课程，并学习现代绘画。

婚后，受丈夫的影响，多萝西也开始去美术学院上课，学习绘画技巧，欣赏现代艺术。他们一起听了很多现代艺术家的课程，收藏了满屋子的艺术品。

虽然现实生活一贫如洗，但是精神生活无比丰沛。索尔 • 贝娄在小说《更多的人死于心碎》里，对爱情有一段精湛地概括：

「在抵达生命的尽头前，你有一张关于痛苦的清单得填满 —— 那单子长得像联邦文件。但所有项目中让人最难熬的必然与爱情有关。那为什么每个人依然要坚持呢？人们为什么不理智一点，早早抽身而退呢？

因为不死的向往，或者只是希望得到幸运的眷顾。」

对爱情本能的追逐，是人类不死的向往，灵魂伴侣更是难得的人生际遇，七十年后，多萝西依然满足地表示：「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，就是嫁给了他。」

当俩人决定将毕生收藏捐赠时，博物馆的馆长，万分感谢他们的牺牲。赫伯特却说：「这不是牺牲，是我和爱人在人间贩卖了一趟浪漫。」

2012年7月，多萝西推着轮椅上的赫伯特，去参观俩人毕生收藏的那些展品，如今这些展品，已经全部对外开放。

赫伯特去世后，多萝西停止了收藏，她说：「这是我们一起做的事情，我不想在没有他的情况下继续下去。」

在曼哈顿的狭小单卧室公寓中，她守着那些动物，和有他的回忆，过着静静缓缓的生活。一如过去几十年一样，外面的喧闹与她无关。

03

过简单的生活

做最伟大的事

黑塞也在《悉达多》里表示：如果你将一粒石子投入水中，石子会沿着最短的路径沉入水底。

但是人类不一样，人类世界有太多应该的事，以至于人们很少去坚持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。而那些应该的事，无疑遵循趋利避害的人类共性，最终的后果就是：大家都追求同样的过程，就会都挤在低处。

1992年，他们将2490件艺术品，捐给了国家博物馆。2008年，他们又捐出了剩余的2500件藏品。

夫妻俩开展了「五十个州的五十部作品」的活动，在每个州都选取一家国家博物馆，让公众可以免费观赏。

有商人要高价购买他的艺术品，赫伯特说：艺术不是冰冷势利的财富，也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，是我们和艺术家在人间相遇，然后窥见了一眼星空。

有富豪好奇的问他们：你们这样的收藏有什么意义？在世俗眼里，收藏如果不能兑现为财富，收藏的意义在哪里呢？

赫伯特夫妇却表示：意义？为什么要有意义？我们只是为了开心，只是为了支持自己喜欢的艺术家。

「如果艺术不能被大众看见，美好不能寻到纯洁的眼睛，那就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垃圾。」

回到最初的问题，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？

赫伯特夫妇，用自己的实践告诉人们：没有应该的人生，只有想要的生活。

「大多数人都想把钱花在汽车、假期和食物上。我们没有。我们非常小心。我们量入为出，我们过去从未负债累累。我们坚持坐公共汽车。我们对假期的美好想法，是一本好书和一盒糖果。」

40多年来，多萝西的工资用来生活开销，赫伯特的工资用于购买艺术品。

他们住在40㎡的一居室，为了节省开支，他们从不下馆子，也不买车，不购买任何昂贵的东西，除了艺术品。

他们过着最简单的生活，却做着最伟大的事情。

黑塞在《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》里写道：公职、条框、时髦与汇率当道，在这可怕的「现实」中，我寻找道路。最终总是孤独逃走，失落又自由，想去那儿，梦幻与极乐流淌的单纯之地。

人们向往灵魂伴侣，但灵魂伴侣可遇而不可求。赫伯特与多萝西这对伴侣，倾尽一生于热爱的艺术事业中，在城市的钢筋水泥里，搭建了心灵的纯净之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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